怀念那远去的“噼啪”声

作者： 曾耀文（原载于《世界日报》）

我初参加工作时是开发票站柜台的营业员，当时每个柜台的每个人都有一个算盘，时时刻刻离不开它。为了尽快适应工作，我找出小学的珠算课本，从头学起。上班只要有空闲，就拔拉着算盘练习，下班回到单身宿舍，关在屋里，也练习打算盘。有时同事招呼去逛街看电影，我也找借囗不出门。刚开始，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每一次珠算结果都不一样，我急得满头冒汗，有时拔了一半，忘了囗诀，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再接着拔。看着老师傅拔算盘那么娴熟，“劈哩啪啦”在算盘声像一首首动听的乐曲，手指上下飞舞。我看得眼花缭乱，羡慕极了，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们一样熟练？
　　
老师傅教我的“百子图”，即1+2+3+……+100=5050，真是练算盘技巧的好方法，又有趣味性。于是我曲不离囗，算盘不离手。不断地练习，锻炼了我手指关节的灵敏性和思维能力。打算盘需要脑、眼、手的密切配合，是锻炼大脑的一种好方法。俗话说，熟能生巧，经过反复练习，我打算盘的速度和准确率飞速提高。
　　
算盘，还是我们的娱乐工具。闲时我跟同事们常常下起算盘棋，其乐无穷。下算盘棋要斗智斗勇，步步为营，才能化险为夷。我把算盘珠子步步向前逼近推进，寻找对方的失误突破飞跃而过，谁先把算盘珠子全部“走过、飞跃过”对方，谁就是赢了。这让我们在紧张的工作中得到放松，同事们之间经互相切磋，也提高了棋艺，增进了友谊。
　　
单位为了提高我们的业务水平，节日期间常常举办珠算比赛，成绩优胜者给予奖励。这大大鼓励了我学珠算的积极性。后来几次比赛，我都得奖。得过保温杯、钢笔、毛巾什么的，令我很兴奋激动。
　　
其后二十余年，算盘一直陪着我，我不知洒下了多少汗水。可以说，算盘一直伴我成长，助我成功。我第一次领到工资，有它的功劳。我每年开出几千张发票都准确无误，它功不可没。它默默无闻地为我服务，忠心耿耿，对我无私奉献，是我工作的好助手。
　　
从前会珠算，是文化人的象征，受人尊重。俗话说“字墨算盘精”，是指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算盘挂在胸前”是比喻精通于算计的能人，“打错了算盘”比喻决策失误。现在人们差不多把算盘尘封在记忆里，甚至淡忘。后来我也离开了原来的岗位，不再与数据打交道，也不再使用算盘。我怀念算盘，对它仍情有独钟，它是一千多年来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