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地加倍靠拢中国 拒日本提供导弹

作者：Manolo Quezon （译自ABS-CBN）

当哈利•杜鲁门（Harry S. Truman）解雇麦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时，当时的电视新闻报道了他被解雇的原因，简洁但却是很彻底的概述。

如果有一件事是所有总统都讨厌的，那就是留给别人一个他们在外交政策上没有决定权的印象。某个周日晚上，整个国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总统是否要在棉兰佬岛宣布戒严。这样的通知并没有出现。相反，菲律宾军事机构针对美国进行了公开抨击的强硬谈话。

由国防部长坐在身旁，总统直言要求美国，停止为了实现2014年增强防御合作协议（EDCA）的计划，而升级他们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或建设新设施。国防部长的话也被广泛引用，他说：“EDCA仍在进行中。”

在媒体报道日本海军自卫队来访（例如，1月5日有3艘抵达了菲律宾）的同时，美国战舰也一直悄悄地访问菲律宾：在日本驱逐舰“电”（Inazuma）及“凉月”（Suzutsuki）号抵达苏比克（Subic）的同一天，美国海军战舰约翰•爱立信（John Ericsson）号也到访了。去年年底，另外四艘船佩科斯（Pecos）号、“塞萨尔•查韦斯”（Cesar Chavez）号、鲍迪奇（Bowditch）号，以及提皮肯努（Tippecanoe）号也到访苏比克。

在对我们不可抗拒的总统感到一阵混乱之后，似乎一些美国人和菲律宾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面对亢奋的菲律宾总统时，保持清醒可能是最好的赌注，因为中国本身对于依赖我们的总统作为一个盟友，可能会不太自在。或者，华盛顿和马尼拉的关系中主要的刺激不是美国本身，而是总统，而现在奥巴马离任了，总统和美国总统特朗普之间将会形成一种相互敬佩的关系。

在总统针对奥巴马的口头攻击到达高潮时，虽然卡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的 Doug Bandow在他的一篇文章中提出，美国人应该指责菲律宾人虚张声势，之后就不用再理会马尼拉。

但在总统大选宣传快结束时发表的评论说，特朗普在东南亚的新兴政策是利用强大的海军进行对抗，这样一来，海军和其余的美国军队，都将获得庞大的预算，并进行现代化和扩大。（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

保守的《华盛顿时报》甚至在1月2日指出，如果美国和中国之间的紧张局势继续升级，那些在苏比克的设施“可随时出动”。

谁知道，也许总统被新的美国总统吸引了，开始对特朗普温和，两国便可以坐下来商谈。毕竟在交涉艺术的新时代下，华盛顿正在向马尼拉提供一项交易：我们不会用一些让你们生气的事情来打搅你，例如人权，但是，嘿，我们打算在太平洋地区增加我们的领地，而我们有很多交易的机会，例如在苏比克等地方停泊我们即将到来的巨大又漂亮的军舰。

在被提名为国务卿的国会听证会上，雷克斯•蒂尔森（Rex Tillerson）表达了他的观点，说：“我们必须向中国发出一个明确的信号，首先，停止岛屿建设，第二，你进入这些岛屿将是不允许的”，他是指南中国海的紧张局势。在美国国会终于确认蒂尔森的提名当天（大约特朗普上任后第三天），新闻部长肖恩•斯派瑟（Sean Spicer）将白宫的看法加强到了这些想法中，尽管一些观察家想知道他是否完全理解这一点。

很可能，这只是抱有一线希望，特朗普上任后可能会比竞选期间更加审慎。但是，就如特朗普其他有争议、及极端的行动表明，他似乎完全要推动他在竞选期间所作的承诺。

在上任后的一个星期内，特朗普宣布计划提高美国武装部队以及他梦想中的30艘巨大又漂亮的军舰（早前预计将在2021年达到308艘）的预算。由于特朗普快速签署了行政命令，并在其政府纲领中签署了承诺，所有迹象都指向对抗中国，同时修补与东京和首尔等陌生美国盟友的关系的计划。

在不确定美国对自己和地区内的意图之时，东京试图巴结总统来限制北京的吸引力，并作为华盛顿和马尼拉之间诚实的中间人，期望能够牢固这个多年来谨慎及艰难建立起来的联盟关系，来遏制中国。当然，东京的问题是总统本人。没有人可以指责日本首相安倍，说他不敢参与外交游戏，而他的目的只是让我们的总统离开他的巢穴，更好的是离开北京的怀抱。

但是，当你赌得愈大，输的也愈大。安倍去了达沃，大声说杜特地先生，一级棒！换来的是自己遭到羞辱。

总统曾表示，日本首相安倍指愿意向菲律宾提供导弹（这多少惹怒了中国），而他拒绝了这个提议（多少是为了让北京开心，见下文）。这件事情虽然有报道出来，但仍然被菲律宾媒体忽略。

媒体报道了总统说的话，但媒体并没有评论有关总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不仅仅是一个违反政治家基本规则的行为（不透露议题，特别是如果你拒绝了他，这不仅是为了给那个提议的人留面子，也是作为自己和另一位刚访问你国家的领导之间的一种信任。）这是给中国的一个宣传礼物，不管是有意或无意（而你不能低估那个可能性，无论多么微小，透露出来是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的态度）。

作为国家的关报，也是北京人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中国的《环球时报》1月19日报道称，“伪君子安倍试图将导弹交易卖给杜特地，而杜特地则说他的国家不需要导弹来制造第三次世界大战。在杜特地上任之后，他舍弃了阿基诺三世让菲律宾成为美国和日本针对中国的棋子的外交政策，因为他意识到菲律宾不能从这样的政策中获益。但杜特地不会完全与美国分裂，他将与美国、日本和中国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实践‘权力平衡’的战略，来保障菲律宾自己的利益。”该报道自信地宣称：“作为一个理性的政治领导人，杜特地不会为了东京所提供的钱而屈服于东京。他将不会以菲中关系作为代价，而与日本和美国发展关系。”

就这样，由于总统这么夸口，马尼拉送给了北京一次宣传机会，这不仅是很糟糕的外交失误，也是很恶劣的政治手段。可以确定东京外交部里面发生了什么：菲律宾大使被召唤了，并遭到训斥。现在要知道的是这发生在一天、两天还是更多天，要取决于日本觉得自己被冒犯的程度。

当然，放大来看，东京有更大的问题需要考虑，虽然美国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James Mattis）到东京和首尔的访问表明了这些国家和华盛顿之间的透明度。首尔和东京当然都关心朝鲜，但东京，至少也担心南中国海。在确认听证会上，马蒂斯的态度没有蒂尔森来的强硬，但仍然坚定地说：“我相信盟友都对威慑和改变那些破坏全球秩序的人的行为或不当行为作出了巨大贡献。”

在这里，总统的深夜新闻发布会，无论是有意或无意地关闭了我们的朋友圈。发布会的时间并非巧合，因为他告诉媒体，他一直在看电视。

总统生气并暴怒了，而有趣的是，北京则决定引用这一句话：“这是我所担心的。他们（美国人）正在建设仓库，他们现在正在菲律宾卸一批武器，在巴拉湾（Palawan）、卡加鄢德奥罗市（Cagayan de Oro）以及邦邦牙省（Pampanga）。我正通知美国武装部队：不要这样做，我不会允许的。军火库就是军火库，不会因取了其他名称而改变，而根据法律这是禁止的，条约是不允许的。我不会允许的。你把我们都置于危险之中。”

同样有趣的是东京决定引用的。除了北京引述的一切之外，东京还补充说：“我甚至不知道现在他们正在卸载的是否有核弹头（导弹）。”以及，如果美国坚持，他将再看一眼增强防御合作协议（EDCA），“也许它最终会被废除掉，因为这是一项行政命令”。另外一些引述自总统的话是：“你在唆使我们……唆使我们强制执行仲裁庭的问题”，这指向美国，还有“中国的导弹都是指向美国远征军的，一个军火库就是一条军资供应线”。

东京（或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日本时报》）进一步报道称，总统向北京发出了一条“紧急”信息称：给我们精确制导的导弹，让武装部队用于针对棉兰佬岛的伊斯兰国（ISIS）附属恐怖分子。故事结尾引述了总统的一句话：“我已经对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主席作出了承诺，我郑重地承诺在我任期内，我们将讨论这一仲裁裁决。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我们会努力去谈。”

那些仍然坚持总统的策略（进行一场专注于平衡相互竞争的地区利益，以期望最大限度利用超级大国互相竞争的高危险行为）是很不错的人应该重新考虑。北京是对的；东京被拒绝了，而日本媒体的报道表明他们完全理解总统已经完全靠拢北京（你拒绝日本的导弹，但却向中国要求火箭）；华盛顿是错误的，而结果是我们的民众公开批评军部。

如果安倍下了很大的赌注然后被拒绝了，那么总统的赌注更大，他用了特朗普式的语言风格（Trumpspeak）。华盛顿会注意到吗？总统的新闻发布会去除了对高危险度行为的基本要求：一种平衡感。

如果有一个优势是可以划分大国和普通国家之间的区别的话，那就是制度规划的弹性。策略可能会更改，但选项都是仔细构建的，以便根据这些策略进行调整。例如，David Vine在2012年的一篇文章中提到了这一点：“在菲律宾，虽然其政府于20世纪90年代初赶走了庞大的克拉克空军基地和苏比克湾海军基地的美国军队，但自2002年1月份开始，仍有多达600名美国特种部队人员静静地在本国南部继续活动。上个月，两国政府对于美国未来使用克拉克和苏比克的事项达成了一项协议，同时也包括在越南战争时期的其他维修和供应中心。在时代改变的迹象中，美国官员甚至与前敌国越南，在2011年签署了一项防务协议，并开始谈判增加海军使用越南港口的事项。”

当卡托研究所说华盛顿可以及应该说马尼拉虚张声势，这就是它的意思。河内正在等待。但是，这忽略了特朗普政府对北京的不理睬立场。我去年11月深入研究过（那个时候，我也观察了北京、莫斯科和东京）。在这里，马尼拉可能成为一种挑战：是接受它，或者批评它？或者忽略它？

毕竟，猜猜在被公开打脸之后，是谁更正了总统？当然是武装部队本身。它宣布美国并没有在巴拉湾、卡加鄢德奥罗市、邦邦牙省卸载武器。但是，他们已经“装置了发电机、车辆、橡皮艇以及如帐篷和净水器等住宿材料。”（蔡丹萍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