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机器人“上学”记

图①：训练中心展厅里的人形机器人。

图②：训练中心数据大屏。

图③：机器人正在练习小件工装上料。

图④：机器人正在练习叠衣服。

当前，人形机器人正加速融入生产生活。跟人一样，人形机器人在上岗前也要先“上学”。在北京市石景山区，有这样一所人形机器人“专业学校”——北京人形机器人数据训练中心二期（以下简称“训练中心”），这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人形机器人训练场。近日，记者走进训练中心，探访人形机器人“课堂”。
为什么要“上学”？
训练中心分为上下两层，每层都设有数据采集区。数据采集区被分割成许多单元格，每个单元格1∶1还原生产生活场景：线圈分拣、快递打包、卧室收纳、厨房烹饪……单元格可以随时拆装，通常几天甚至几个小时就会进行更换调整。
在训练中心“学习”的主力机型是身高1.66米的“夸父”人形机器人。“教学”方式为“小班制”，每台机器人配备两名训练师。
“就像教孩子学走路需要大量练习一样，机器人也需要在多种场景中反复训练才能变得更聪明。”训练中心负责人朱凯向记者介绍，训练场就是要解决机器人行业目前面临的数据短缺问题，在场景中训练得到的数据经过清洗、标注后导出，提供给企业开展大模型训练。
机器人为什么要在训练中心“集中上课”？“以往各企业分散训练，就像‘小作坊生产’，产生的数据质量参差不齐。”朱凯说，现在实行标准化、规模化的数据生产，能够为整个行业提供高质量、低成本的数据服务。
据了解，训练中心每年可产出数百万条高质量数据，通过全国跨区分布式数采生产模式，训练中心将与苏州、济南、合肥、郑州等多地的训练场联动。
“课堂”上学什么？
在数据采集区，记者看到训练师史轩煜、韩伟琪正在搭档训练一台机器人。韩伟琪头戴VR设备，双手各握一只手柄，操控机器人抓起桌面上的气泡膜，铺展在纸盒中，随后将桌面上的遥控器放入纸盒。
史轩煜则坐在电脑屏幕前记录、监测训练的数据。训练几个小时后，史轩煜、韩伟琪二人的角色会互换。史轩煜向记者介绍，正在训练的内容叫作“含保护装箱”，属于“智慧家庭”场景。在这里“上学”的机器人需要先选择“专业”，训练中心提供了工业智造、智慧家庭、康养服务和5G融合四大类共16个细分方向。
史轩煜、韩伟琪是两名“优秀教师”，他们大约花费七八天时间，就能让一台机器人掌握一个场景的操作。
“训练师一定要细心、有耐心。”史轩煜说，在训练机器人将一口炒锅放到燃气灶上时，他重复这个动作1250次。每一次尝试，哪怕是最轻微的颤抖，都会被精准记录。训练次数越多，机器人动作越熟练，也更加趋近真人。
训练中心目前有110名员工，00后占大多数。训练师上岗前会经过培训，但在机器人训练这个新兴行业里，他们遇到的很多问题并没有现成的解决方案。韩伟琪说，他曾训练机器人拉上箱子的拉链，拉到箱子拐角处时很容易卡顿，一旦卡顿，操作就失败了，他琢磨、试验了很久才解决这个问题。
“就业”状况如何？
目前，训练中心的机器人已经掌握搬运、巡检、配送等20多项技能，执行成功率高达95%以上。学成“毕业”后，它们的“就业”状况如何？
在训练中心的电子展板上，记者看到了一些“优秀毕业生”的去向：在一汽集团工厂里担任搬运工，在深创投公司担任快递员，在南方电网公司担任电力巡检员，在中关村论坛上担任导览员……
这些机器人“好就业”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训练中心提供的是场景化实训。从中兴公司的智能生产线到一汽集团的汽车车间，从顺丰快递的称重打包操作到联合利华的洗发水装箱过程，每一个细节都真实还原实际作业环境。
朱凯介绍，最近生活服务类“课程”特别多，因为不少“用人单位”正等着这些“毕业生”入职。随着人形机器人产业进入高速发展期，未来将有越来越多的人形机器人从这里“毕业”，走进千家万户，服务千行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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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的机器人特色“学校”
今年以来，一批人形机器人训练场在多地成立。这些机器人“学校”既有相似之处又各具特色。
上海：全国首个异构人形机器人训练场
全国首个异构人形机器人训练场位于上海市的国家地方共建人形机器人创新中心。人形机器人的“异构”，是指不同厂家的机器人，其形态、功能、技术架构、应用场景都存在差异。来自智元、傅利叶、开普勒等近10家公司的百余台异构人形机器人和类人形机器人在此训练。
山东青岛：聚焦海洋等特色场景
位于山东省青岛市的具身智能机器人公共训练场深植本地产业，聚焦制造、家居、康养、海洋等特色场景，配置双足人形、轮式人形、固定和移动机械臂等多种机器人。业内人士指出，青岛发展具身智能的优势在于其丰富的应用场景，可以通过训练场的产业带动，将上中下游企业紧密联结在一起。
湖北武汉：形成产业闭环
位于湖北省武汉市的湖北人形机器人创新中心，建成了动作训练场、数据采集场、应用实践场及人才培养基地。从超市购物到餐厅服务，从家居整理到工业操作，在23个高仿真场景和10多个临时场景中，上百台机器人同步训练并采集数据，预计一年可采集超百万条环境交互数据。创新中心已形成“训练场+孵化器+产业园”的产业闭环，吸引了10余家企业入驻。
（本报记者 潘旭涛文/图 曹雨晨整理）
《人民日报海外版》（2025年12月05日 第 08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