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视角看外汇市场五年新变化

制图：刘博宁

货物贸易是国际收支的重要组成部分。“十四五”以来，国际收支口径货物贸易进出口规模不断扩大。图为山东港口青岛港繁忙作业的外贸集装箱码头。俞方平摄（人民视觉）

创历史同期新高——国家外汇管理局10月22日公布的前三季度跨境收支规模数据引发市场广泛关注。
作为反映涉外经济活跃度的重要指标，中国跨境收支在“十四五”时期活力不断增强。2024年，中国跨境收支规模达到14万亿美元，较2020年增长64%，“十四五”时期年均增长速度比“十三五”时期提高8个百分点。今年前三季度，中国跨境收支总规模达11.6万亿美元，同比增长10.5%，跨境贸易和投融资活动持续活跃。
从跨境收支到外汇市场交易，从服务外贸发展到助力企业“走出去”，“十四五”时期中国外汇市场都有哪些新变化？从三个视角来看——
看收支——
规模更大、运行更稳健
13.3吨鲜葡萄启运，顺利出口巴拿马——近日，甘肃本源兴农产品有限责任公司完成了一次对外出口的新突破，实现甘肃敦煌鲜葡萄首次出口美洲市场。
“得益于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病虫害少等优势条件，敦煌是全国适宜种植葡萄的重要产区，全市葡萄种植面积达6.7万亩。”本源兴农产品公司业务负责人翟凯君说，依托地区自然资源和产品优势，公司近年不断拓展国际市场，鲜葡萄出口量持续增长。
兰州海关副关长齐志宇介绍，“十四五”时期，甘肃省特色产品出口实现历史最好成绩。2021年以来截至目前，全省外贸进出口年平均增速达13.9%，2024年进出口总值近10年来首次突破600亿元。
货物贸易是国际收支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全国各地外贸强劲韧性的支撑下，国际收支口径货物贸易进出口规模近年来不断扩大。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数据，2021—2024年，国际收支口径货物贸易进出口年均规模接近6万亿美元，较“十三五”年均规模增长近43%。
除了货物贸易，国际收支还有啥？
据介绍，国际收支包括由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收益等构成的经常性交易，由直接投资、证券投资、存贷款等构成的资本和金融交易，是一个国家（地区）与其他国家（地区）之间发生的各类经济交易的总称，维护国际收支基本平衡是宏观经济管理的重要目标。
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司负责人分析，“十四五”以来，国际经贸局势发生较大变化，我国稳步推进制造业转型升级，涉外经济顶住压力、稳定发展。货物贸易规模扩大的同时，2021—2024年，服务贸易进出口年均规模超过8600亿美元，较“十三五”年均规模增长26%。跨境双向投融资也稳步增加，2021—2025年上半年，外商来华各类投资净流入7400多亿美元。
有流入，亦有流出，国际收支才能保持基本平衡。
在外汇市场自主调节机制下，经常账户顺差和境外机构来华投资，形成我国外部资金的主要流入来源，与此对应，国内企业、金融机构等对外投资推动资金流出运用，对外金融资产和负债持续增加。数据显示，截至2025年6月末，我国对外金融资产超过11万亿美元，对外负债超过7.2万亿美元，分别较2020年末增长25%和10%；对外净资产为3.8万亿美元，稳居全球第3位。
“我们还逐步健全和完善外汇市场‘宏观审慎+微观监管’两位一体管理框架，丰富逆周期调节工具箱，成功应对多轮次、高强度外部冲击，为国际收支平衡创造稳健环境。”上述负责人说，“十四五”以来的实践充分证明，我国涉外经济活力充沛，国际收支具有较强的内在稳定性和优化动能。
看服务——
环境更优、越来越便利
“得益于贸易收支便利化政策，企业办理跨境资金结算的效率大幅提升。”位于山东省临沂市的明拓集团财务总监李天鹏说，公司常年开展板材、墙板等建筑材料出口，对跨境资金结算有着较高需求，以前办理业务要准备很多票据，花费不少时间在跟银行沟通交流上，现在一笔收汇很快就能完成。今年上半年，公司累计办理跨境收汇3000余笔，金额6400余万美元。
李天鹏提到的便利化政策是国家外汇管理局推出的优质企业贸易外汇收支便利化政策。“十四五”时期，国家外汇管理局以优质企业贸易外汇收支便利化政策为切入点，深化主体分级、业务分类的信用激励机制，营造“越诚信越便利”的涉外营商环境。
“我们支持审慎合规的银行在为信用优良企业办理贸易外汇收支时，优化业务审核方式，持续推动经常项目外汇管理‘减单证、简流程’，更多诚信合规的优质企业跨境资金结算实现‘秒申请、分钟办’。”国家外汇管理局经常项目管理司负责人说，2021年以来，对优质企业便利化政策进行优化升级，积极支持上海、江苏等重点区域高水平便利化政策先行先试，实施按展业原则自主办理资金收付、扩大轧差净额结算范围等经常项下资金结算便利化举措，助推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建设，截至2025年9月末，全国共办理上述便利化业务约4.7万亿美元。
“十四五”时期，跨境电商不断发展，成为拉动外贸增长的新动能。如何更加便利跨境电商经营主体资金结算？
在湖北，全省首笔出口跨境电商银行直接结算业务日前正式落地。该笔业务由中国农业银行湖北省分行完成，通过与境外商业银行直接合作，有效减少第三方支付中间环节，将资金结算时间压缩至1个工作日。“这项业务帮助跨境电商企业实现‘无感收汇’，且执行‘0费率’收汇政策，为客户节省了财务成本。”该行国际金融部负责人说。
跨境电商交易具有小额、高频、海量、线上化等鲜明特点，传统的银行线下逐笔真实性审核方式无法充分满足跨境电商经营主体的结算诉求。对此，国家外汇管理局改革传统的人工线下逐笔审核的方式，运用科技赋能的优势，支持符合条件的银行和支付机构批量审核线上自动生成的订单、物流等交易电子信息，为从事跨境电商的中小企业提供高效、便捷、安全的外汇资金结算服务。“十四五”以来，相关银行和支付机构服务跨境电商小微商户超130万家，办理相关业务约56亿笔。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朱鹤新表示，“十四五”时期，外汇服务实体经济质效大幅提升。支持银行根据企业信用状况，采用相应的便利化措施，业务办理时间大幅缩短。其中，凭指令即可办理业务的企业数较2020年末增长5倍以上。取消贸易外汇收支名录登记等行政许可，外汇局行政许可业务笔数下降超70%。
看开放——
水平提升、格局更完善
10月17日，全球大型商品浆生产商书赞桉诺成功在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熊猫债，规模为14亿元人民币。这是继去年11月发行12亿元人民币熊猫债后，该公司在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的第二期熊猫债。
熊猫债，即境外机构在中国境内发行的人民币债券。2022年12月，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发布《关于境外机构境内发行债券资金管理有关事宜的通知》，统一了银行间债券市场和交易所债券市场熊猫债资金管理规则，推进本外币一体化管理，进一步提升境外主体在境内债券市场融资的便利性。2023年以来，熊猫债市场持续扩容。相关机构统计显示，截至目前，熊猫债累计发行规模已突破1万亿元。
“十四五”时期，外汇领域制度型开放稳步扩大，包括完善熊猫债资金管理在内的一系列政策举措加快落地实施。
看合格机构投资者制度，稳步推进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QFII）和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改革，先后统一QFII和RQFII跨境资金管理原则，简化审批管理和业务登记手续，有序放宽汇兑限制、优化账户管理，统一QFII/RQFII与银行间债券市场直接入市（CIBM）的外汇风险管理模式等。持续完善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QDII）境外证券投资外汇管理制度，满足境内投资者对外证券投资的合理需求，“十四五”以来发放额度较“十三五”期间增长26%。
看债券市场制度型开放，统筹推进银行间和交易所债券市场高水平对外开放，统一并不断优化境外投资者投资境内两个债券市场的资金管理、汇兑规则，允许同一投资者CIBM和QFII/RQFII资金划转，简化入市流程，增强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会同相关部门稳妥有序推进互换通、债券回购等债券衍生品交易对外开放，便利境外投资者对投资人民币债券开展风险管理，提升境内债券市场吸引力。
看一级市场双向开放，完善境外主体境内发行人民币债券资金管理要求，支持人民币跨境使用。不断优化境内企业境外上市资金管理规定，支持符合条件的企业境外直接上市融资。健全红筹企业回归上市资金管理机制，便利优质红筹科技企业回归境内上市，支持实体经济发展。
国家外汇管理局资本项目管理司负责人表示，“十四五”以来，国家外汇管理局会同有关部门持续稳步推动金融市场改革开放，不断完善多渠道、多层次金融市场双向开放格局，当前境外投资者持有境内证券存量规模较“十四五”初期增长6%。
“展望‘十五五’，我们将健全‘更加便利、更加开放、更加安全、更加智慧’的外汇管理体制机制，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出新的更大贡献。”朱鹤新说。（本报记者 邱海峰）
《人民日报海外版》（2025年11月04日 第 06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