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因何被捕？接下来的程序与法律解读

【菲龙网专稿】2025年3月11日，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在马尼拉尼诺伊·阿基诺国际机场被菲律宾国家警察（PNP）逮捕，依据的是国际刑事法院（ICC）对其发出的逮捕令。此次逮捕与杜特尔特在任期间的禁毒战争相关，该行动导致数千名菲律宾人死亡，并被指控为“危害人类罪”。

杜特尔特“危害人类”罪名何来？

杜特尔特在2016年至2022年担任菲律宾总统期间，以强硬手段打击毒品犯罪，他的禁毒行动导致大量嫌疑人被法外处决或在突袭行动中丧生。据人权组织统计，该行动造成超过2万人死亡，国际社会对此深表关注。早在2018年，国际刑事法院便对杜特尔特的禁毒战争展开初步调查，并在2021年正式批准立案调查。尽管菲律宾于2019年正式退出《罗马规约》，但国际刑事法院仍然认为其对杜特尔特在该国退出前犯下的罪行具有管辖权。

2024年10月，菲律宾参议院蓝带委员会启动对杜特尔特执政期间禁毒战争的特别调查。杜特尔特在听证会上承认，他在担任达沃市市长期间确实维持过“死亡小组”，负责对毒品犯罪嫌疑人实施法外处决。这一证词成为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追加指控的重要证据。

执行逮捕的是菲国警还是国际刑事法庭？

杜特尔特于11日上午9点20分从香港飞抵菲律宾，随后由总检察长理查德·安东尼·法杜隆（Richard Anthony Fadullon）向其通知国际刑事法院发出逮捕令。上午11点后，马拉卡南宫（Malacañang）确认国际刑警组织-马尼拉办事处在黎明时分收到了国际刑事法院针对杜特尔特的逮捕令正式副本。

此次逮捕行动由菲律宾国家警察（PNP）执行，依据的是国际刑事法院发布的逮捕令。也有消息称，国际刑警组织已对他发出了红色通报（red notice）。

对此，有人不解，为何国家刑事法庭、国际刑警组织和菲国警都参与了对老杜的逮捕令执行？

国际刑事法庭（ ICC）是一个独立的国际司法机构，成立于2002年，总部设在荷兰海牙。它是根据《罗马规约》（Rome Statute）建立的，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管辖权起诉犯有灭绝种族罪、危害人类罪、战争罪和侵略罪的个人的常设国际法院。它的管辖权是补充性的——即只有在国家司法系统不愿意或无法真正进行调查和起诉时，国际刑事法庭才会介入。

国际刑警组织（ Interpol）是一个全球性警务合作组织，成立于1923年。总部位于法国里昂，现有195个成员国。其主要职责是促进全球各国警察之间的合作，打击跨国犯罪，包括恐怖主义、毒品贩运和人口贩卖等。国际刑警组织通过其全球通信系统发布通缉令（如红色通报），并协调跨国行动，帮助成员国共享信息、定位嫌疑人并开展联合执法行动，是全球打击犯罪的重要平台。

逮捕流程是否合规？

根据国际刑事法院的规定，逮捕行动基于其《罗马规约》第89条，该条文规定，当法院发布逮捕令后，可请求成员国协助执行逮捕并移交嫌疑人。尽管菲律宾已退出国际刑事法院，但由于案件涉及的罪行发生在菲律宾仍是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国期间，该法院仍然拥有司法权。

国际刑事法院官网指出，在执行逮捕时，需确保以下几点：1. 逮捕对象身份核实：确保逮捕对象与逮捕令中的个人一致。2. 程序合规：逮捕行为必须遵循被捕国的相关法律。3. 人权保障：确保嫌疑人获得法律援助，并享有被告知指控内容的权利。

杜特尔特被捕后，下一步是什么？

根据国际刑事法院的法律程序，杜特尔特在被捕后将经历以下阶段：

1. 菲律宾司法机关初步确认：确认逮捕令适用于杜特尔特，并确保逮捕程序合法，以及其权利是否得到尊重。

2. 启动移交程序：国际刑事法院强调，移交程序与引渡程序不同。移交程序包括由国家将杜特尔特转移至国际刑事法院，并依赖国家法院确定以下几点：逮捕令适用于该人、该人是按照适用程序被捕的以及该人的权利已得到尊重。国家当局需在准备开始移交程序时通知书记官处。移交可以在逮捕国或荷兰（法院拘留中心所在地）进行。而一旦下达引渡令，杜特尔特将被送往法院并关押在海牙拘留中心。

3. 预审听证会：当杜特尔特被移交至国际刑事法院后，国际刑事法院预审分庭（Pre-Trial Chamber）将举行听证会，确保杜特尔特了解指控内容及其根据《罗马规约》享有的权利。这包括申请审判前临时释放的权利。在合理时间内，预审分庭将举行听证会，确认检察官拟提请审判的指控。

预审分庭可能的结果：

- 确认指控并将杜特尔特提交审判。确认后，法院院长将组成审判分庭负责后续程序。
- 拒绝确认指控，但这并不妨碍检察官基于新证据再次提出请求。
- 延期听证会，要求检察官考虑提供进一步证据或进行进一步调查，或修改指控。

4. 正式审判：如果指控被确认，杜特尔特将进入正式审判程序。在正式审判阶段，杜特尔特可以提出无罪抗辩，并有权申请临时释放。如果罪名成立，他可能面临最高30年的监禁，甚至终身监禁。

根据最新消息，杜特尔特于11日深夜被带上飞机，副总统萨拉在声明中指出老杜正在被强行转移到荷兰海牙，即国家刑事法庭所在地，这也意味着，老杜或将在海牙出庭受审。杜特尔特的被捕和受审，将成为国际刑事法院的一项重大案例，也可能对菲律宾国内政治格局产生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