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稳致远：主权财富基金与养老基金的ESG实践｜财富与资管

文/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博士后研究员张铧兮，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全球家族企业研究中心主任、绿色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高皓
随着全球对环境、社会和治理（ESG）关注度的不断提升，主权财富基金和养老基金成为ESG实践主力军。本文探讨外国主权财富基金与养老基金的ESG实践案例，总结其在数据透明度、平衡短期财务压力与长期可持续目标、应对全球政治经济不确定性这三大方面的主要挑战及应对措施，旨在为我国主权财富基金和养老基金的ESG实践提供有益参考。
外国主权财富基金如何实践ESG？
主权财富基金和养老基金作为两类重要机构投资者，管理着全球约60万亿美元资产，广泛投资于股票、债券、不动产、基础设施和私募股权等多种资产类别。其投资决策不仅影响全球金融市场的流动性和稳定性，还在推动环境、社会和治理（ESG）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主权财富基金通常由一国政府设立，目的主要是实现国民财富的长期增值。由于主权财富基金具有庞大的资产管理规模和影响力，因此在推动全球ESG标准和实践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例如挪威全球养老基金和阿布扎比投资局等大型主权财富基金在投资决策中高度重视ESG因素，积极推动被投资企业改进ESG实践。
养老基金则致力于确保退休人员的长期养老金支付能力，因此对长期投资回报和风险管理非常重视。许多大型养老基金如加拿大养老金计划投资委员会和加州公共雇员退休系统，已将ESG因素纳入投资决策过程，从而提高长期回报、降低风险。
国际上主要使用GSR（即治理、可持续性和韧性）来评估主权财富基金与养老基金在ESG实践方面的表现。GSR分为八大标准，包括结构、操作、透明度、政策、行动、报告、合法性和适应性。
作为主权财富基金，新加坡淡马锡控股、新西兰超级年金和爱尔兰战略投资基金名列前茅，成为全球主权财富基金在此领域的标杆。作为养老基金，加拿大魁北克储蓄投资集团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投资管理公司在GSR评估中均获得高分。二者多样化的投资策略和严格的风险管理，确保了养老金的长期支付能力，同时积极推动了ESG标准的实施。
新加坡主权财富基金案例：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淡马锡
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在ESG投资方面成绩斐然，在可再生能源领域的投资总额达187亿美元。其中，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注重长期投资策略，旨在实现稳定的财务回报，重点关注环境和社会影响。例如在房地产投资中注重绿色建筑和能源效率，以确保投资的可持续性。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在投资流程中系统整合ESG因素，进行严格的尽职调查，确保投资符合可持续发展的标准。此外还积极参与多个国际ESG倡议，如联合国负责任投资原则（UNPRI），以提升其在全球可持续投资领域的影响力。
新加坡另一家主权财富基金淡马锡在投资决策中综合考虑ESG因素，积极投资于可再生能源、绿色科技和可持续基础设施项目，承诺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并制定了明确的中期目标（如到2030年将投资组合中的碳排放强度降低至2010年的一半）。此外，淡马锡还成立了“淡马锡信托”，支持各类社会和环境项目，进一步推动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中东主权财富基金案例：阿布扎比投资局、卡塔尔投资局和科威特投资局
中东各国主权财富基金逐渐增加绿色投资，推动降低温室气体排放量。阿布扎比投资局在可再生能源领域进行了大量投资，以减少对化石燃料的依赖。例如阿布扎比投资局投资了多个国际太阳能项目，包括在西班牙和印度的太阳能发电厂，在实现全球能源转型的同时，创造了可观的财务回报。阿布扎比投资局将可持续发展目标纳入其投资策略，关注气候变化、可持续城市和社区以及负责任的消费和生产。
与淡马锡类似，卡塔尔投资局也承诺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卡塔尔投资局加入“一个地球主权财富基金气候工作组”（One Planet Sovereign Wealth Fund Working Group），与全球其他主权财富基金共同推动气候行动。卡塔尔投资局还积极参与绿色债券市场，通过投资绿色债券支持各类环保项目，如可再生能源和节能建筑。
科威特投资局在其投资决策过程中全面整合ESG因素，其聚焦于社会的教育和医疗领域，旨在提高社会福祉和社区发展。例如科威特和其他中东国家投资建设了多所学校和医院，不仅改善了当地的教育和医疗条件，还创造了就业机会，带来了积极的社会影响。
欧洲主权财富基金案例：挪威政府全球养老基金
挪威政府全球养老基金在践行ESG投资框架方面采用了多种方法，包括积极股东参与、淘汰高风险公司、设定碳排放目标等。主要方法是使用“负面清单”将不符合ESG标准的投资标的排除在外。2014年，挪威财政部发布了《道德准则》，设立了投资观察和撤资政策，并成立独立道德委员会，对已投资和潜在投资企业进行道德评估，并将投资建议提交挪威央行执行董事会做最终决策。
2012年至2022年，挪威政府全球养老基金基于风险考量共撤资440家公司，股权管理总体投资回报率提高了0.26%，其中因气候变化因素撤资提升了0.14%。观察清单包括以煤炭为基础的能源供应公司等；负面清单则包括生产特定武器、烟草、煤炭等在ESG方面的高风险行业公司。
挪威政府全球养老基金要求被投企业披露更多ESG信息，利用股东提案权加强监督，同时制订了到2050年“零碳”计划。通过排除投资煤炭和石油勘探公司，定期更新“负面名单”；同时，定期发布详细的ESG报告，提高透明度，为其他投资者提供参考。
美洲养老基金案例：加拿大养老金计划投资委员会、魁北克储蓄投资集团
加拿大养老金计划投资委员会设定了到2030年将投资组合中的碳密度降低一半的目标，大量投资于可再生能源和清洁技术领域，例如大规模投资风能和太阳能项目。加拿大养老金计划投资委员会还通过行使投票权和与公司管理层对话，推动被投资公司在董事会结构、多样性和薪酬政策等方面改善ESG实践。此外每年发布详细的可持续发展报告，披露ESG方面的策略、目标和进展，提高利益相关者的信任和支持。
魁北克储蓄投资集团制定了全面的可持续发展框架，涵盖气候变化、绿色建筑和可持续农业等多个领域，承诺到2025年将其投资组合中的碳排放量减少25%，积极参与绿色债券投资，通过支持可再生能源、节能建筑和水资源管理等项目，例如魁北克储蓄投资集团投资于北美最大的风力发电场之一，并支持多个绿色建筑项目，提升能源效率。其在社会责任投资方面也表现出色，支持社区发展、教育和健康项目，如资助社区健康中心建设和提供教育奖学金。
外国主权财富基金在实践ESG中遇到的挑战
首先，ESG数据的透明度和一致性是主要障碍。尽管有许多国际标准和框架，但企业和行业在披露ESG信息时差异很大，使机构投资者在评估和比较投资机会时面临困难。这种数据披露的不一致增加了投资风险，同时削弱了投资者对ESG投资回报的信心......‍
本文得到了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74批面上资助项目（2023M742022）、国家资助博士后计划（GZC20231382）和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项目（23YJC790186）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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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清华金融评论》2025年1月刊总第134期
编辑丨王茅
审核丨兰银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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