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银新总裁能拯救日本经济吗？

◆施银
2023年4月9日，原日银审查委员、东京大学名誉教授植田和男就任日本银行新总裁。这是日本银行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学者出身的总裁。这位早已达到退休年龄的71岁老人，无论是学历还是履历都是屈指可数的光鲜。上个世纪80年代曾在日本政府大藏省财政金融研究所工作，98年就任日本银行政策委员会委员，是当时的日银速水优总裁量化金融缓和政策的主要理论支撑者。在学界，历任日本名门校大阪大学、东京大学、共力女子大学教授，曾担任过日本经济学会的会长。可以说是无论在财、政、学界都有着一定影响力的人物。
提到植田和男就不得不提到本次新总裁的诞生过程，其实早在去年12月份的时候，投资界对于植田和男都不看好。当时投资界预测的新总裁很可能从山口宏秀（原副总裁）、中尾武彦（原财务官）、中曾宏（原副总裁）、雨宫正佳（副总裁）这四位候选名单中产生，其中市场给予期望值最高的是雨宫副总裁。
在种种猜想中，日本政府就新总裁的选任提出了两点条件。一个是能够阶段性地实现日本金融政策的正常化；一个是让日渐僵硬的日银金融政策能恢复一定的柔韧性和机动性。于是1月下旬，日本政府相关人士突然向市场透露，不会在已公开的名单中选取，市场对于新总裁会花落谁家充满了好奇。
紧接着在2月10日，正如相关人士透露的一样，日本政府选择了植田和男这个非常文质彬彬又略带羞涩的学者。并在2月24日在众议院完成所信听证会，3月10日在参议院通过人事案，市场开始思考这位高龄学者能给日本经济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很快，经济学专家的植田和男就任日银总裁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了，从4月11日的首次金融政策合会来看，植田选择了“安全优先”的出场策略。比较典型的就是他认为，与温和通胀率2%的长期风险相比，因为政策修正带来的错失2%温和通胀率的风险更大。这个观点是谁的观点，作为局外人无从知晓，但是可以看出，植田是受到了政策委员会整体氛围的影响。至于通胀对于民生的影响，整场合会都没有提，但是这也是日本国民最切肤感知的部分。从上述事实也可以看出，植田在果断决策上是有缺陷的，对于政策时间窗口的把控能力值得留意。
其次，对于金融政策正常化，植田也过多体现作为学者的气质。他认为，日本银行政策正常化不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要从多元化的角度来对过去的金融政策进行验证与研究，对于提高金利水平持有谨慎态度。甚至对于备受诟病的YCC政策，植田也认为没有修改的必要。这对于市场来说无疑是一次背叛，有点开倒车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植田要做出以上的选择？可能美国3月份的银行倒闭潮也是外部因素，但是内部因素还是主要的。从其他政策委员在媒体的采访中发表的观点可以看出，植田对于委员意见是有顾虑的，也能感受到来自日银事务部门的影响，以及来自安倍经济学的政治力学的压力。确实日本按照现在的节奏，在数据上实现稳定通胀率2%是有可能的，但是至于这种温和通胀的表象是否是内生经济增长带来的温和通胀，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而投资界更加关注的是，这种“新官上任没有火”的现象，有可能会错过日本金融政策正常化的时间窗口。在新上任的时候不提出修正政策的改变，后期再想修正政策的难度更大。而从外部大环境看，一旦美国宣布降息，那时候日银再想修正政策的话，难度就更大了。
5年的任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开局选择“安全优先”的策略无可厚非，毕竟作为远离实务多年的新总裁，需要时间站稳脚跟。但是如果植田一直这样不温不火地对于日本的金融政策不加以改变的话，很有可能5年任期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只能留有遗憾地在5年后卸任。可能对于一位71岁的老人，这种期待与要求过于苛刻，但是作为日本经济的掌舵人，又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