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蓄“去哪儿了”

张炜
央行近日公布的金融统计数据显示，4月份住户存款减少1.2万亿元。这使得预防性储蓄的热议有所降温，“钱去哪儿了”冲上网络热搜。
4月份居民存款减少与央行此前公布的第一季度城镇储户问卷调查报告相吻合。该报告显示，倾向于“更多储蓄”的居民占58.0%，比上季度减少3.8个百分点。
4月储蓄减少的原因多方面
“4月住户存款减少，意味着居民减少储蓄，反映居民消费信心和需求较去年4月有了明显改善。”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宏观研究员周茂华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采访时说。
北京大学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向中国经济时报表示，去年持续增长的居民存款在今年4月份出现了下降，但存款的减少并没有用于投资。一方面，当前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环比在减少。另一方面，减少的居民中长期贷款数据显示，居民存款的减少可能用于还房贷等。同时，“五一”假期出行的火热以及短期贷款的减少，表明居民存款的减少一部分也用于旅游消费。
“由于4月多家银行下调存款利率，购买理财产品成为居民调整家庭资产配置的主要方式。理财产品一般在季末到期，4月作为季初会有大量的居民购买新的理财产品，形成存款向理财的流动。”苏剑还说。
复旦大学证券研究所副所长王尧基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采访时称，居民存款的变化，受到收入预期、风险偏好、消费意愿、投资意愿和理财产品吸引力等多个因素的影响。去年的疫情导致就业与收入预期不稳，消费信心不足，预防性储蓄的特征较为突出，全年住户存款增加17.84万亿元。今年一季度，住户存款增加9.9万亿元。进入4月份，经济生活回归正常，收入预期与消费意愿均有所改善，带动储蓄意愿的转变。当月，A股结构性行情活跃，国际金价走高，吸引部分储蓄资金转化为投资。
存款降息可能调低储蓄意愿
值得一提的是，近期各银行密集下调存款利率。5月份以来，浙商银行、恒丰银行、渤海银行等股份制银行下调存款利率。另有消息称，有关部门要求各银行下调通知存款、协定存款利率加点上限。其中，国有大行加点上限不能超过10个基点，其他金融机构不能超过20个基点。
“协定存款及通知存款加点上限的下调，对个人客户的影响较小，但会引导银行存款利率的下调。”王尧基分析认为，降低存款利率，能够带动超额储蓄合理分流。
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邱亦霖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采访时称，在让利实体经济的宏观背景下，商业银行贷款利率不断下降至低位，净息差大幅收窄。在稳定净息差水平、缓解净息差下降压力的需求下，商业银行去年以来持续下调存款利率。从宏观角度看，存款利率的下降可能促使资金的流动，在结合自身风险偏好以及流动性需求情况下，资金配置转向理财产品。
未来几个月是否增加待观察
有券商分析认为，4月份居民存款减少是季节性波动，主要由于季初发行新的理财产品导致居民存款出现波动。历史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2年的4月份住户存款分别减少1.32万亿元、6248亿元、7996亿元、1.57万亿元、7032亿元。而从全年来看，2018年至2022年住户存款分别增加7.2万亿元、9.7万亿元、11.3万亿元、9.9万亿元、17.84万亿元。
王尧基表示，由于住房、教育、医疗等压力，预防性储蓄份额仍偏大，居民存款未来几个月是否增加还有待观察。要合理引导超额储蓄分流以增加消费，一是应进一步完善社会保障制度，使居民的预防性储蓄能更多转化为消费；二是多措并举使居民今后收入能稳步增长，提高居民的收入预期，进而提升消费意愿。
对于合理引导超额储蓄分流，邱亦霖认为，一方面，需要进一步深化资本市场改革，增强资本市场的财富效应，提升资金入市投资的意愿。同时，要引导投资者形成理性投资的理念，在投资中追求价值投资，关注长期收益水平。另一方面，需要尊重投资者的风险偏好与投资意愿，在充分认知风险偏好与收益偏好的基础上进行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