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多多商家的血腥宣传和平台责任的边界

这周社交媒体流传着 “力欧高宠物食品” 在拼多多开店销售 “童肉碎”“童肉童骨架” 等商品的讨论。一些截图显示该商铺的简介为 “主营活体女童肉体加工”，商品详情页配有女童血腥照片。
《晚点财经》 7 月 5 日已经无法在拼多多搜索到前述店铺，搜索 “童肉碎”“童肉童骨架” 等词条也指向各类牲畜肉品。6 日，据上游新闻引述拼多多工作人员的话说，血腥照片是 P 图，平台第一时间永久关闭涉事店铺并联系警方进行调查。
模糊的事实仍能带出一个老问题，类似商品得以上架销售，电商平台的主动审查义务及合理责任边界在哪里。
2018 年全国人大表决通过《电子商务法》 ，电商平台审核卖家的身份、行政许可等真实信息。如果电商平台 “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平台内经营者销售的商品或者提供的服务不符合保障人身、财产安全的要求，或者有其他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行为，未采取必要措施的，依法与该平台内经营者承担连带责任。”
2020 年，《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提出网络信息内容服务平台应当制定本平台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细则，健全信息发布审核、版面页面生态管理、实时巡查、和网络谣言、黑色产业链信息处置等制度，享法（北京）企业咨询有限公司在其公众号上解读称，这是在字面上肯定了网络信息内容服务平台的主动审查义务。
实际经营过程中我们经常看到的是一些平台执行了更严格的审查流程，从开店到上架商品。
一位熟悉商家运营的阿里人士说，假如力欧高宠物食品的商品在淘系上架的话，审核通常会涉及三部门，一个是商家授权管理，主要负责商家资质，决定哪些类目能卖，哪些类目不能卖。第二个是商品发布阶段介入管理的部门，审核文案、图片。第三是事后追查部门，即通常理解的风控部门。
该人士称淘系会在商品发布环节就拦下。在淘宝天猫搜索 “童肉”“童肉碎” 等关键词会指向绞肉机、儿童食用的猪肉松、儿童食用的无添加淀粉牛肉粒等商品。搜索 “辣椒水” 则直接显示 “没有搜索结果”。电商平台通常都会有类似《禁售商品及信息名录》的词库，对关键词予以屏蔽。
平台曾经的惯例是划清平台和店铺的责任边界，平台只是提供场地，责任由商家和用户自己承担，出事了平台再处理。也不只是电商，视频网站也曾用同样的理由摆脱了存放盗版内容的责任。
不过随着互联网平台日渐深入商业运作的一切细枝末节，全球的政策制定者和公众都对那样的边界产生了异议。
2016 年，马云在阿里打假动员大会上讲，“今天我们就是真正开始启动整个中国专业的打假团队，不仅要打阿里巴巴网站上出现的假货，还要打线下的假货，甚至打其它平台上的假货；不仅我们这里几百个人要做，不仅集团所有人都要加入进来，还要联合社会力量治假。”
类似的，亚马逊 2020 年成立全球打假团队。YouTube 更早开始用算法自动检测视频侵权行为。
拼多多上线于电商基础设施完备的 2015 年，在微信流量的扶持、消费升级大背景下，凭借着效率极高的购物体验和对规则所谓的 “充分” 理解下，用了五年多一点的时间就成长为和淘宝同一个用户体量的平台。
2018 年，黄峥在拼多多上市敲钟前被媒体问到如何治理平台产品质量的问题时说，“必经的阶段不能被跳跃，像阿里巴巴吃过的苦，都是要吃的，只是相对（而言），有哪些坑我们知道了，可能解决问题的速度更快，前人的经验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他们变得更好了吗？（龚方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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