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洞科技创始人兼CEO张贝龙:消费者不是傻子,数字藏品滥发只是短期问题
2022年3月3日,网易科技频道年度策划“2022,请回答”大咖线上对话栏目第五期《2022,该不该为数字藏品买单?》正式开启。视频号直播现场,洛可可创始人、潮宇宙艺术家贾伟,网易区块链事业部总经理顾费勇、红洞科技创始人兼CEO张贝龙,加密艺术家、作者画廊艺术家马晟哲四位大咖先后登场。咖菲科技创始人石岚、网易科技主编宁琦同步连麦主持。http://cms-bucket.ws.126.net/2022/0309/73a9befbj00r8gg0v02ptc003c003w0c.jpg
直播现场,张贝龙指出现在国内数字藏品还处于高速增长期间,距离市场到达“顶端”仍有相当的时间。谈到国内数字藏品与外国的差距,张贝龙指出国内外差距不仅仅在于规模,更在于人们的认知。他强调,一款NFT的发行不是项目的终点,发行后持续运营的过程至关重要。而这,恰恰是当下国内数字藏品行业,最需要明确的核心问题:数字藏品到底是商品还是资产?
直播中,就如何平衡好数字藏品消费属性和金融属性,张贝龙以国外NFT市场为例,指出基于NFT技术特点,商品交割顺滑,使得整个市场的流动性与NFT可交易程度极高的同时,也客观导致了交易中存在着溢价,而这也意味着风险。此外,就数字藏品是否存在滥发问题,张贝龙认为消费者不是傻子,商品买卖终究会回归到“人货场”的基本关系下,认知决定认同,价值终究会得到重塑。因此,数字藏品的“滥发”只是一个短期问题。
值得关注的是,就数字藏品行业在发展中遇到的、以及将遇到的挑战这一问题,张贝龙表示困难是复杂的,挑战是全方位的。一方面,行业从业者面对新兴且复杂的市场环境,如何去学习市场、敬畏市场、尊重市场,往往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其次,基于数字藏品的金融属性和商品属性的特殊关系,导致了中国市场具有特殊性,此时,从业者将失去国外行业的参照系。另一方面,数字藏品行业在法律上面临的确权问题,以及持续存在的监管压力等客观因素的存在,对从业来说要求将变得越来越高。
以下为网易科技《2022请回答》第五期《2022,该不该为数字藏品买单?》直播连麦张贝龙对话部分内容:
宁琦:一个产业从诞生到成熟往往会经历概念的诞生、泡沫的爆发,价值的重塑,增长的缓坡。从您的角度来看,您觉得数字藏品市场现在处于什么阶段?
张贝龙:这是咨询机构总结出来的一个方式,大量的技术基本也都是遵守这个方式。说数字藏品之前,我们先说区块链技术的情况。区块链技术的情况,如果我们把它分成海外和海内、大陆的情况,海外已经是一个很平稳的最终的上升期了。我最早在商业银行,后来在趣链科技,我们做联盟链很久,联盟链现在的位置,我们还是在往下一直去走。我们之前一直在问一个问题——联盟链好像没有一个杀手级应用。那么,我们到底做什么?
我们回到数字藏品和NFT。我认为NFT本质上就是区块链的一个杀手级应用,也是目前来看联盟链的一个杀手级应用,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点。现在数字藏品的位置到底在哪?我觉得国内的联盟链在往第一个顶峰去爬的路上,还没有到顶。我觉得大概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应该会到一个顶峰,但是具体哪个事件会让它到顶,这是不好说的。其实就去年NFT那一幅画,让这个增长曲线呈现了一个加速增长——从最开始一个萌芽期,突然一下斜率就会上升,其实就是这件事情。那么,到顶峰以后会怎么样?我觉得也不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因为每一个技术其实都会经历这个阶段,但是NFT技术是很成熟的。目前来看NFT藏品的技术,特别是像虫洞这样的企业来说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接下来就是应用。这是我个人的一个观点。
石岚:在海外市场上,NFT不管是创意、策划、制作、社区的运营,包括后面的一些原生的技术存储,相对来说都比较成熟了。那么国内数字藏品对比国外,是否有差距?
张贝龙:差距肯定还是有的,第一个差距是大家认知上的差距。首先NFT数字藏品应该是一个基于区块链的东西,但是本质上来说,我们看到了大量的情况,说直白了,现在的数字藏品不是基于区块链的东西,这是一个认知的差距。
我们再回到藏品本身来说。我最近一直在跟所有找到我们,说要做NFT的发行方讲一个问题:我说NFT的发行不是这件事情的终点。这个逻辑是很有意思的。我们说境外的项目,基本上NFT发行只是这个项目的开始,之后才是持续运营的过程。但是国内大量的发行方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他们都觉得好像发完NFT这个事就结束了。特别是传统的一些企业,发完了我为什么还要管?我东西已经卖出去了,我还要管它干嘛?这就是我们要回头再去考虑的问题,到底NFT是商品还是资产,这是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在境外,更多的人把它认为是一个资产,如果是资产我就要持续的去运营,我去保证这个资产的价值所在。但回过头来,在国内很多人就觉得这是个商品,我把它卖完就结束了,这个逻辑是不对的。我觉得这可能是目前国内和国外市场差别比较大的一个点。海外处理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如果你是一个不好的项目,可能很快就没有了,你就再也看不到这个项目了,但是在国内可能情况还会有所不同。国内的发行主体多是以企业作为背书的发行主体,而在国外的发行主体多是以匿名的形式来发行的,这也是整个市场发生普遍不同的一个巨大的原因。
石岚:现在数字藏品的行业特别多,比如说有茶饮行业、服装行业、造车新势力、电影行业、体育行业等等,今天我们还在和一个非常头部的体育品牌在谈构建体育元宇宙。您觉得未来这段时间,哪些行业,或者哪些领域能够迅速的诞生数字藏品,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张贝龙:您说了很多的行业,最有可能做NFT的行业就是奢侈品行业或者高端行业。本质上来说,我们在一个符号社会里,在一个消费社会里面,在这样的世界里面到处都是符号,而NFT本质上就是一个超级符号。它跟传统的符号还不一样。我经常向人去比喻NFT和奢侈品包包的逻辑,我经常去说这个。很多人会问,我为什么要买你这个NFT,一个图像好贵好贵,我为什么要买?我就给他讲一个特别简单的逻辑,我说一个A货的奢侈品包包你也能买,虽然你可以买一个A货的包包背到街上99%的人都不知道你背的是个假的,甚至于很多A货到柜台上去鉴定,他都不一定知道你这是假的,但是你还是要买一个真的。我觉得逻辑很简单,就是这个逻辑,所有成为符号性质的,或者说它的符号性质非常强的东西,都会有很强的NFT的诉求。
诉求两点:第一点他做元宇宙营销的点。人们希望能够通过NFT、通过数字藏品能够触达到年轻的用户,这个是一定的,因为做NFT,玩NFT的人都是年轻的,今天的观众我估计一半以上是90%后,我认为应该大概是这样的一个结构。他们希望去营销是一部分。第二点,所有高净值的以符号作为价值的,不管是奢侈品品牌,还是其他的,像您刚刚讲的头部的一些汽车品牌、体育品牌,他们都很强的符号化,回过头来,他们都希望未来的元宇宙世界里面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那么,元宇宙里边的资产是什么?很简单,元宇宙资产现在有,且仅有区块链跟NFT能够去做这件事情,他们来做这件事情顺理成章,必然的一件事情。
宁琦:那么,数字藏品到底是金融属性,还是消费属性?
张贝龙:我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我认为它首先是个商品,商品是可以交易的,你比如买个鞋,你就可以把它卖掉,你买个邮票,我是收藏的,我也可以把它卖掉。交易是商品的很重要属性,它是一个商品没问题,但是你也不要太小看它到底是不是个金融产品的问题。什么是金融产品?传统的商品、物理的商品,比如一双鞋有一个什么特点?如果一个传统的艺术品,可能一年最多交易一次就了不起了,要是一个大的国画可能几十年才交易一次。返回头来,NFT是数字的。数字带来一个什么问题?本质上它的流动性和可交易程度非常高。因为内容的NFT的交割就是一瞬间,所以它会有一些外溢性在这,它更容易被大家所炒作。NFT的交割就是这么的顺滑。顺滑就带来炒作的空间,交易就会产生溢价,这件事情在金融上是非常简单的逻辑,交易溢价就有可能会出现一些风险。
那么,数字藏品到底是不是一个金融的东西?我们很难直接的通过某一个方式去确认。但是作为从业者,我们当然更希望它是一个商品,而不是金融产品,因为对金融产品整体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我们更希望它是一个商品,但是怎么能把它的金融属性降低,最后回归到一个商品来?那就是我们要在某一些渠道上,在某一些方面上,尽量控制它的流通。你流通过快就会有流动性溢价,流动性溢价就会出现问题,这是我个人的观点。
宁琦:数字藏品是否会存在滥发的可能性?这是不是意味着进入这个行业的门槛不是很高?
张贝龙:我认为滥发是一个很纯粹的市场行为,这件事情会被非常好的解决掉。因为消费者不是傻子,消费者很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数字藏品滥发的话,本质上消费者是不买单的。本质上数字藏品NFT的买卖,我认为就是人货场,人是跟着货走的:你千万不要觉得人是跟着平台走的,这是不对的。但是货是什么?货是跟着平台走的,货是要看我到底要在哪个平台上发,这个平台对不对,然后平台又是跟着人走的,平台要去触及用户,要告诉用户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平台,我的思想是什么,我到底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东西,用户会去感知你,是这样一个人货场的三角关系。
在这样的关系下,我认为滥发的问题就是短期的问题。尤其区块链这件事情是需要认知的:从头去理解什么是加密的东西,什么是NFT,NFT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一大堆的东西,需要去理解,这是需要过程的。当大家的认知逐步的提升,大家都会理解这件事情,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问题终究会被解决。
很多人说,好像NFT的市场门槛很低,随便谁就能开——我请你们开,没关系。实际上数字藏品最根本的,它得是个区块链。但是很多玩家,开的数字藏品不是一个区块链,这是最根本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认知的问题:到底什么藏品是有价值的,价值是怎么去体现,怎么去解析一系列的问题,这是每天围绕着我们脑子要去思考的问题。
石岚:有一些IP可能在多链、多平台上会做一些重复的发行,这个问题要怎么样来解决?如果一个数字藏品要取得长远的发展,一个全面互通的基础设施建设是不是必要的?您作为核心从业者,能否为大家预测未来有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发展趋势?
张贝龙:我非常认同,基础设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认为NFT整体的逻辑就是四层:最底下的一层就是基础设施,往上一层是平台,上一层是发行方,再往上是内容。内容是没有办法直接到平台上发东西,因为他们不懂这些逻辑,这些逻辑很复杂,而且逻辑迭代的也很快,所以是需要发行方的。
基础设施的道理我就觉得很简单。比如说,现在红洞科技和底下的这条链是紧偶合的,但是本质上来说紧偶合的逻辑是有问题的。问题是什么?我觉得做这个事情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如果我是平台,我的商业逻辑很简单,希望不要有人跟我竞争,我一人独大就好了。如果我是趣链的控股子公司,那我用趣链的链——现在是顶尖区块链技术,那么我用这个技术就是比别人厉害。但是这个逻辑是不对的。红洞马上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把链跟平台,就是应用层跟基础设施层要分离。基础设施层必须是一个分散的结构,这个结构才是一个稳固的结构。这个结构要稳固成什么样?红洞如果有一天没了,这条链还要在,这个就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其实上面所有的NFT都是没有价值的。比如,红洞没了,你的NFT就没了,那你到底是在买红洞的东西,还是在买一个自己的NFT?我觉得这个就是一个最大的差异,也是我们需要去思考的事情。同时我也向大家讲,国内有很多平台,我们所谓的“科学家”进去抢,拿一万个手机搁那抢,只要有连点器就可以。在海外的市场上也有叫“科学家”的这个群体,但是那个群体是需要用他的脑子去计算成本。但是为什么我要付出这些成本?很简单,我认为这个藏品值这个价格,我付出自己心目中认为可以的价格,而这部分钱并不是给平台方,也不是给IP方的,而是给这个区块链基础设施的。这个逻辑两层就是分离的,我需要底层有价值分配、有收益,然后底层才会是稳固的底层,在一个稳固的底层上面,才会有一个稳固的平台。一个稳固底层区块链的基础设施极其重要,并且这个基础设施是可以被监管的,区块链要装好刹车再上路。
宁琦:您觉得数字藏品在这个发展阶段当中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哪?比如说红洞在做数字藏品平台的时候,您觉得最大的困难又是什么?
张贝龙:困难肯定是极多的。首先困难是市场,大家对于数字藏品的认知和反馈是不一样的。市场是多样的,每一个人在去购买数字藏品的时候,他的内心想法是不一样的,我们需要去学习市场。这个市场很新,新到所有人没有例子去对比,甚至我们也不能去跟海外的市场对比。我们要学习市场,敬畏市场,尊重市场,适应市场,这个事情是第一件极难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数字藏品金融属性还是商品属性的问题。我们在从业的时候,不希望它成为具有金融属性的东西,但是本质上它有这个属性。我们如果在一个监管、可控的,而且是监管认可的情况下来做这件事情,也是一个极其难的事情。这件事没有前路,没有人给你打出一条样来——比如说我们必须要学硅谷,不硅谷学不了,中国就是中国的市场。我们每往前走出一步,都是全新的一条路。
其次,法律上的问题也很难。对于NFT到底是什么权利的问题,到现在不可能争得很清楚,等真的争得很清楚可能是5年以后。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样做事情,我们是完全保持100%的保守不出问题,还是要走出一步去尝试,大家在尝试的过程中又怎么以一种方式去做?这个事情本质上来说也是极其困难的,对于从业者的要求是很高。
宁琦: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石岚:现在互联网大厂是成了数字藏品市场的一个主力军,并且拥有了自己的联盟链。这个问题张总怎么看,你觉得NFT是否就应该去中心化?未来会有一些新的整合和改变吗?
张贝龙:我觉得首先这个事情是一个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对于互联网大厂2.0去做3.0的这件事情,本质上是屁股决定脑袋。如果没有很强硬的去改变的话,说句实话,我认为是很困难的。但是在国内的互联网大厂,自然而然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什么优势?流量。同时也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有非常强的内容,这些内容是我们这些很难去比拼的。蚂蚁的动作很快,我知道像蚂蚁之前做版权的团队又切过来做,其实他有大量的内容可以去做,这些是我们无法去比拟的,特别在开始起步的阶段。
而在海外整个Web3的逻辑和国内Web3的逻辑会不一样,我个人认为Web3是一个趋势,这是一个不可逆的事情,而且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市场,甚至比整个Web2的市场还要大。
同样我们看到了国外有谷歌,国内百度,国外有易贝,有Amazon,国内有京东、有淘宝,国外的Web3,国内也同样会有一个Web3,但是国内的Web3到底长成什么样,我觉得这是一个需要去探讨的问题,但是有一些非常基础的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是在区块链上面,或者在区块链里面来生长这件事情应该是不会变的。其次它的内容,它的资产应该是由用户自己持有的,这件事情也是不会变的。这是Web3.0和Web2.0最大的一个改变。我们也正在努力的去做让用户真正能够自己持有,并且是在符合我国一系列法律的基础上,让用户持有自己的内容,这个也是刚才讲到很难的其中一个点,我们要去考虑数据安全法的问题等等这些问题。因为所有的法律都是为Web2.0去设计的,Web2.0的逻辑是你不要知道我的信息,Web3.0的逻辑是你们都可以知道,东西永远放在那,你随时可以去看。像这些东西都是很难的,但是我个人的认知Web3肯定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方向。
宁琦:评论区提到的一个问题,大家都比较担心,数字藏品市场会不会面临着更大的全面的规范?您怎么看?
张贝龙:我觉得规范是必然的。首先第一大点,我刚才讲到一句话,就是应该是装好刹车再上路的,这个是必然的一个诉求,这也是我国的一个要求。包括很多的要求我们是可以通过传统的互联网来看到的,比如说要求前台自愿,后台实名这件事情也是必然的,对于主体监管的事情也是必然的,这些事情都是必然的,最终形成一个规范化的市场,这是一定的结果。我们说的是结果,但是过程是很艰辛的过程,我们正在经历这个过程,大家也同样在经历这个过程。
宁琦:您怎么看数字藏品在未来发展的过程中,会遇到哪些机遇和挑战?
张贝龙:说了半天挑战,好像这个行业不太行似的。我我就再着重跟大家聊一聊机遇的事情。在目前来看,数字藏品这是一个非常早期的事情,之后所接踵而来的其实是大量的、非标准的数字化资产。进一步说,如果我们套一个巨大无比的名词,就是国家一直在提的数据要做市场。本质上NFT就是数据要做市场里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因为NFT是指代的数据,NFT最后指代一个内容,内容还是数据,NFT只是一个指针指向了这个数据,NFT就是一个可确权的数据,是目前来看最可交易的一种数据。
这种数据就是要素市场里可流通的生产要素,所有的这些数据都是生产要素。这个市场到底有多大,这市场就是极大的一个前景。为什么大家对大数据这么感兴趣?因为什么都可以是大数据。Meta verse,就是为什么Meta verse大家都去感兴趣也一样——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很未来的东西,很蓝海的一个事情,而且所有看到的都觉得未来我们肯定就会那么去生活,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我那天读了一篇文章特别有意思,把Meta verse跟佛教联系在一起,佛教讲的那个世界,这就是Meta verse里面的那个世界。我记得贾伟老师也说过,数字藏品就是早期,就像60年代收藏一张邮票。这个东西是跟时间做朋友的东西,不是今天买明天卖的,而且它不会像邮票一样可能会损坏,就是这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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